晨曦明回头一看,惊见尸爪在自己面前半寸的位置停下。这行尸的胸口埋入了一根散发白光的木杖,原来便是白阳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咒力注入杖中,并向要施袭的行尸掷来,一撃即中其要害。行尸尸身化为点点白光,犹如夏夜里的萤火虫,往虚空消散,木杖便掉在地上。
白阳刚运劲掷出木杖,又感体内咒力受阻,当即吐了口血。他向炼魂尸看去,只见它两手交加抓住一具行尸的双脚,随即一张,行尸便旋转起来,又成一个陀螺向白阳袭来。白阳正要避开,却发出「呜」的一声呻吟,眼耳口鼻竟同时喷出鲜血,朱血掩盖他的视线,陀螺就要贯通他的胸膛。
一根带火的木杖刺穿陀螺的头颅,便是晨曦明在危急下对白阳的回礼。那行尸还未攻及白阳一根汗毛便焚成一堆尸骨。白阳擦去自己眼睛的血水,忍痛张开眼睛,抓住自己的木杖。白阳看向晨曦明,二人交换一个眼神,竟是同时笑了一声。
白阳心下奇道︰怎么这小伙子的笑容便似何时见过?他暗骂自己老糊涂,炼魂尸的咒力和谁人相似又不记得,晨曦明的笑容像谁又是不记得。只能怪自己老了,脑袋也不听使唤。
晨曦明快步来到白阳身边,白阳举了手,示意他别担心。
六具行尸又跳回炼魂尸身前,白阳这次先下手为强,一手推开晨曦明,道︰「躲开点,老夫不想伤你!」
晨曦明听令退去,只见白阳手中木杖褪去木纹,木杖顶端兀自张开了三面白旗,旗上各绘了一个乾坤太极图,此乃白阳的对军法器「三角弒魂幡」。白阳提起法器,向地上一敲,那气势划破穹苍、震撼大地,一个布满纹章咒字的纯白三角法阵自旗子放射而出,霎时便已长得比城门更大,向炼魂尸飞射过去。
炼魂尸面对攻击范围极大的「三角弒魂阵」,眼前犹如万丈高楼倒塌,又似雪崩一泻而至,已是逃无可逃、避无可避。
隆!隆!隆!
那阵法旋转三次,每转一次便发出轰然巨响,转过三次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,而法阵所经之相处无不只剩瓦砾碎屑,彷佛空气都已经被它击散。
然而,炼魂尸仍然伫立不倒。
那炼魂尸竟让六具行尸当挡箭牌,六具行尸已化为光点,但它的尸身却毫发未伤。
晨曦明不解地看向白阳,却见白阳已体力不支跪下来,勉强以「三角弒魂幡」支撑身体,原本洁白的长袍竟被血染得一大片赤红。
原来白阳刚才也随着法阵旋转而大大吐了三口鲜血,只是晨曦明被巨响吸引了注意力才未有为意。
现在白阳总算理出一些脉络,这些行尸不知能施什么术法,总之自己的降尸招数要碰上行尸尸身,自己便会受内伤。使用结界如是、使用符咒如是、使用木杖如是、使用法器如是。若不是白阳本身有雄厚的咒力,身体已在长年战争下磨练到极致,恐怕早已死了四次。
他见过晨曦明也用木杖替自己解围,但晨曦明却未受内伤,所以行尸体内的妖法明显是只针对他一个人有效。
晨曦明也察觉到白阳每用一招攻击行尸,便即受一次内伤,这些行尸肯定有什么不妥,恐怕若白阳现在动手收伏炼魂尸,他自己也立时送命,即赶上前道︰「白老前辈,这炼魂尸就交给我吧。」
白阳按住胸口,已无力回答,只微微点头。
晨曦明两手结印,七道「火纹剑」在他身后显现。然而,他还未动手,那炼魂尸高声尖叫,哭声便如一个经历了天下最凄惨之事的孩童。晨曦明背后的火剑应声消散,「火纹剑」被击破的反噬又在他体内横冲直撞。
每具炼魂尸皆有一项异能,比如木莲香的弟弟能瞬间移动,而这炼魂尸的能力便是以鬼哭之声将符咒术击破。以它的修为自然是破不了白阳的咒术,但要对付晨曦明却是绰绰有余了。
「糟糕!」晨曦明见炼魂尸跑过来,即掏出另外七道红符,尽数祭出,想使「追魂七星爆」。然而在炼魂尸声嘶力竭的哭叫下,七道红符只在半空无力地散落,哪里有以往的威风?
眼见炼魂尸就要杀到,狼藉的东门大街上空竟落下了片片花瓣,一阵淡雅的花香徊荡于鼻腔,渗人心肺。晨曦明感觉身心舒畅,体内如蛮牛般乱闯的咒力似是被人驯服下来,成了低头在花间漫步的绵羊。
那炼魂尸却有全然不同的感觉,本来正冲刺的身体立时止在原地,只觉得有一株庞然巨大的妖冶怪花要撕开它的胸膛,绽开它的血肉,抽干它的尸气,破胸而出。响彻云霄的悲鸣鬼哭现在夹杂了生不如死的惨叫,刺耳得令人头痛。
「开!」一道清澈又有威严的女声命令下来,那炼魂尸的胸口便穿出一个紫红色的花苞。花苞转瞬扭开五片花瓣,炼魂尸便已尸骨无存。巨大的紫红花花瓣一点点一点点的又化成更细小的红花,随风四散飞。
只见一个青绿长发的女子骑马而至,便是绿青榣。绿青榣看到二人狼狈不堪的样子,尤其是看到白阳一身染红的白布,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她极快地调整思绪,翻身下马,便冲上前去,祭出两道绿符包围白阳。
两道绿符渗出青光,把白阳柔柔包裹在其中,犹如母亲的臂弯。然而青光却在包围白阳的同时崩溃瓦解,令绿青榣大感奇怪。她又祭出两道相同的绿符,见仍是没有效果,喃喃自语︰「怎可能这样?」
白阳心下知道应该是炼魂尸的邪术作怪,举手示意绿青榣别再浪费咒力,道︰「先替晨曦明治疗,老夫没事。」
绿青榣点头,向晨曦明祭出绿符。青光缓缓包住晨曦明的身体,宛如碧玉般的透明蚕茧。晨曦明觉得伤口已慢慢愈合,之前受伤的筋骨不再疼痛,看来这青光有着加速内外伤员愈合的妙用。
白阳心道︰果然,青儿的「治疗符」只对老夫无效。不,应该说是被无效化了。
「娘!啊……」此时绿青纯骑着长青赶到,见白阳受重伤的情景也是大惊得说不出话来。她见娘亲在替晨曦明治疗,但白阳却没人理会,于是便走上前去替他疗伤。这女孩平日嘴上总是说讨厌白老爷爷,可是那终究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家,见他受如此重伤,心下不忍,也就收起平日顽皮的性子,赶紧上前帮忙。
绿青纯和母亲祭出一样的绿符,又是一道青光包围白阳的身体,不同的是这次青光没有瓦解消失,而是稳定地包围白阳的身子。她和母亲所用的治疗术式完全相同,但施术者的咒力却天差地别。以绿青纯的咒力顶多能阻止白阳的伤势恶化,因此白阳并未有感到伤员有愈合的迹象,头上仍是冷汗直冒,却勉强使出力气说道︰「谢谢纯儿……老夫好多了……」
「白老爷爷别说话,我们先回家去再说。」绿青纯急道,然后把长青唤来,扶着白阳上马。绿青榣则是先用了「传讯符」跟官府联络,并让它们尽快派新的守卫到城门,以及聘请工人到城门东街做善后工作,然后才带晨曦明上马回绿家大宅。
回家途中在道旁看到不少刚才逃难的百姓。他们见了天朝羽士骑马而回,都知道他们击退了来袭的行尸,纷纷拍手叫好。只是晨曦明和白阳受伤太重已没力气回应,绿家两母女则全神专注于治疗和骑马之上,也就懒理会那些喝采的平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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